 华埠勿街55号新源盛地下作坊在1940年代早期华人的面貌。(本报档案照)  1984年勿街55号拐角处。(陈翠兰提供) 1943年才被废除的“排华法案”，让早期华裔移民吃尽苦头。为圆美国梦，众多华人靠冒充别人子女的“纸儿子”(Paper Son)为途径，才踏上这片土地，一辈子用假名生活。也因这段屈辱的排华历史，当年的第一代华裔移民不教更不鼓励孩子学习母语，对家族历史也忌口不言，让后代有根难寻。美国华人博物馆(MOCA)21日举办的“保存过去的物品：传家宝”(Preserve the Past @ Fmaily Treasures)活动，吸引经历“排华法案”华裔移民的后代，带着家中信件和照片，询问家族移民记忆的存留，件件文物勾画出大时代下顽强不屈的华裔移民史。 “纸儿子”黄伯富 梁晋(Leung Jin，音译)带着已过世的父亲黄伯富留下的书信和照片，来到21日MOCA的活动上。梁晋指出，父亲的前半生对自己来说都是谜；父亲在生前鲜少提起童年过往，不懂中文的梁晋想寻根，却完全无从下手。梁晋说，父亲可能来自中国广东台山，在1934年11岁时只身来美国打拼；由于“排华法案”，父亲只能通过“纸儿子”的方式，认一位名叫Lem Loy的华人为养父，改名为“Leung Lem Loy”，在纽约州水牛城(Buffalo)生活。 梁晋说，自己出生时水牛城的“爷爷”已去世，父亲也从未向他提起任何关于养父家中的事情，只笼统地告知子女自己是“纸儿子”。梁晋指出，即使“排华法案”被废除后，父亲也始终不愿提及这段往事，至死都用假身分生活，“我想当时很多‘纸儿子’都怕被人发现真相，遭遣返回中国”。 黄伯富在76岁时去世，留下大量书信和照片，但对于不懂中文的梁晋来说根本无从下手，直到近期才找人帮忙翻译了部分信件。他说，了解到父亲在中国还有两个姐姐和哥哥及一个表兄弟。其中一封信显示，1935年伯伯告知家中经济拮据，父亲便通过大通银行寄了一张200元支票给台山老家。 未在华埠居住和生活过的梁晋，对和中国有关的东西都很陌生，如今迫切想找到亲人和自己的根，“我没有回过中国，想回到父亲寄信的地址上看看；我想这些照片上都是我的亲人，可能是我的姑姑和伯伯，也想找到他们。我想多了解父亲，多了解家”。 商人陈洽富 用照片记录华埠 继承父亲陈洽富收集华人社区老照片与华人移民文物遗志的陈翠兰，21日也来到MOCA活动上。她说，父亲随爷爷陈孟枢从香港移民澳洲后，再辗转来美。当时的“排华法案”虽不允许中国劳工进入美国，但对商人、学生和学者不在禁止行列，陈家借由商人身分，得以进入美国。 陈翠兰说，祖父在澳洲开了一家“新源盛”，1928年这家杂货店在华埠勿街55号重新开张。父亲先继承了祖父的商店，又半工半读进入大学学习工程专业，毕业后进入Otis电梯公司，是当时全美电梯业仅有的两名华人之一，并参与设计了世贸大楼的电梯。 虽然得到良好的教育，但陈翠兰说，当时社会对华人极为歧视，父亲任职期间名字无法在员工手册上出现。也正因为这种歧视，当时的华人父母都不鼓励子女学中文，她和两个兄弟都不会，“现在双语吃香，华人父母愿意让孩子学中文；而当年父母想让孩子成功，就只教英文”。 对华人移民史血泪的切身感受，陈洽富晚年热中收集旧照片、账簿、捐款收条、支票本、移民入境卡等华人移民史料与文物，其中一部分捐给了美国华人博物馆。陈翠兰如今也继承父业，期望蒐集更多来让后人不忘记历史，也希望帮助华裔年轻一代寻根。  梁晋展示姑姑的照片。(记者牟兰／翻拍)  新盛源广告。(陈翠兰提供)  梁晋(前排左一)展示自家文物。(记者牟兰／摄影)  陈洽富(左)和陈孟枢(右)合照。(陈翠兰提供)  梁晋展示父亲曾留有亚洲小国的钱币。(记者牟兰／翻拍)  梁晋展示父亲黄伯富收到中国家人寄来的信件。(记者牟兰／翻拍)  梁晋展示父亲汇款回中国的支票。(记者牟兰／翻拍)  梁晋展示父亲的出生纸。(记者牟兰／翻拍)  陈洽富(左起)、妻子和陈翠兰2002年与参加美国华人博物馆展览的陈家文物。(陈翠兰提供)  梁晋展示父亲家人在中国的照片。(记者牟兰／翻拍)  梁晋展示父亲家人在中国的照片。(记者牟兰／翻拍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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